「幽默大師」林語堂台北故居
在1930年代文學大師中,林語堂是個人唯一有緣親聆演講的一位。根據林語堂年表,他於1966年返國定居,應與我在台大聽講的時間點相當。留下的印象是,身材較小,著長袍馬褂,面帶親切笑容,普通話發音不很標準﹔記憶最深刻的是他重複講了他的「文章要如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出名的笑話,也同樣引起哄堂大笑。
「林語堂故居」座落於台北市士林區,是林語堂生前最後十年的居所,由台灣第一代建築師王大閎設計、業主林語堂參與修稿完成,目前由東吳大學經營管理。與1966年在台大演講當天人山人海盛況相比,到「林語堂故居」參觀,在約一小時的時間,身為唯一的參觀者,頗有寂寥之感。
此建築形式是以中國四合院為架構,設計取向為西班牙式的風格,可謂是兼具東西方特色以及現代感與古典美。其屋頂為藍色琉璃瓦,白色的拉毛粉牆是為地中海建築特色。另外,牆上深紫色的圓角窗櫺,透天中庭旁西班牙式螺旋廊柱,都再再呈現東西建築元素的結合。林先生在「來臺後二十四快事」中有云:
「宅中有園,園中有屋,屋中有院,院中有樹,樹上見天,天中有月,不亦快哉!」道盡其閒適之情。
[1]
西班牙式螺旋廊柱
從拱門進入中庭,右側入口處,有熟悉的林氏抽煙斗人像立牌,旁有一戴黑呢帽並滿帶微笑玩偶,與「幽默大師」相對應。進拱門後即是書房展示間。此空間將林語堂的書房以原貌呈現,書架陳列他的手稿、藏書,書桌上擺設文具及英文打字機等。窗前為陳誠夫人,譚延闓之女,譚淑所題顏楷「文如秋水波濤靜, 品似春山蘊藉深」,稱讚林語堂先生文品的對聯。几上林氏瓷像。頗得其韻。走廊間則有其生平掠影海報。沙發的擺設,讓人對「眼前一笑皆知己,座上全無礙目人」情景有無限遐思。
林氏抽煙斗人像立牌與滿帶微笑玩偶
文如秋水波濤靜, 品似春山蘊藉深
書桌上擺設文具及英文打字機等
讀書使「面目可愛」、「語言有味」
几上林氏瓷像頗得其韻
其次為臥房展示間,展示林語堂家庭生活照片、衣衫、家飾等,甚為簡樸。其空間中僅置有一張單人床,是因林語堂怕打擾其夫人廖翠鳳的生活作息,故設置兩個臥房。後來因為空間的改置,目前僅保存林語堂的房間。
臥房展示間,展示林語堂衣衫、家飾等,甚為簡樸
展示林語堂家庭生活照片
再次為客廳及餐廳展示間。展有林語堂設計的餐桌組,椅背上皆刻有「鳳」字的小篆體,是為感謝夫人廖翠鳳的辛勞而設計。另外,牆上掛有多幅林語堂墨寶及朋友贈送之書畫,如:蔣中正先生致贈之墨寶「壽」字、蔣宋美齡女士所繪之蘭花水墨畫。此外,餐酒櫃上「有不為齋」四字為林語堂親自所寫,是其為上海的書房所取的名字。所謂的「有不為」者,正代表了林語堂不隨流俗的處事哲學,意思是世上有些事是他所不屑做的。另有前總統府秘書長張群所贈文鎮。上題「起得早,睡得好,七分飽,常跑跑,常笑笑,莫煩惱,天天忙,永不老」長壽密訣,本人錄李白詩「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書法等。
客廳及餐廳展示間
椅背上皆刻有「鳳」字的小篆體
張群所贈長壽密訣文鎮
蔣宋美齡女士所繪之蘭花水墨畫
原本是林語堂家的餐廳與客廳,如今開放為對外營業之「有不為齋餐廳」。推開木門,延伸出的陽台是林語堂生前最喜愛的空間,下前方為林氏墓園,花木扶疏。位於陽明山半山腰的故居,是遠眺台北的觀景勝地,近山林木蒼鬱,遠處高樓林立,基隆河與淡水河,盡收眼底。當日顧客,約有十餘人,似皆為觀景休閒而來,讓故居不致過於冷清。
有不為齋餐廳
遠眺台北的觀景勝地
花木扶疏
閱讀研討室原是車庫及客房,現為閱讀研討空間,展示林語堂的各種中外著作,包括小說、傳記、散文、月刊等八十餘種,以及廣獲國際推崇的《生活的藝術》之十二國語言之譯本。此空間角落並設有故居紀念品及林語堂著作販賣處。
閱讀研討空間
展示林語堂的各種中外著作
建築西側為露天覽景雅座,循階梯可下至後院,大師墓園座落其中,為單人墓
(據查林夫人廖翠鳳女士於1987年逝世、葬於香港)。墓碑上書「林語堂先生之墓」與出生即去世年月日、沒有落款。林先生在「有不為齋解」中,第一條即是:「我不請人題字」,可謂一以貫之。[2] 墓前有橙色花瓣、綠葉植物等供物。園內櫻花與杜鵑花等均已開始綻放,搭配綠色草皮與修剪整齊灌木、松樹,以及高聳的肯氏南洋松,頗為賞心悅目。
露天覽景雅座
墓碑上書「林語堂先生之墓」、沒有落款
賞心悅目後院一角
櫻花已開始綻放
林語堂認為﹕「一個建築,一場演講,只要給人美感,可以引起別人共鳴,能夠讓人的心靈昇華擴大,就就是藝術,這也是藝術的價值所在」,觀其文與故居,是真正懂得「生活的藝術」的人,讓人神往。[3]
噫! 微斯人,吾誰與歸?
[2] 林語堂「有不為齋解」: https://www.linyutang.org.tw/big5/lin-writings2.asp?idno=4
[3] 林語堂故居簡介: https://www.linyutang.org.tw/big5/pimage/20130807111253006.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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