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是善霸?
我在 2013年出版的《總統領導力與創造美國時代》一書中得出的結論是,老布希擁有美國世紀最棒的外交政策。然而,小布希擁有他父親一半的基因,卻遺傳了糟糕的基因。小布希不同於老布希,沒有外交經驗,而且上任時有許多顧問認為,美國既然身處單極世界,便可為所欲為。他們不知道美國實力的極限在哪裡。
2001年 911事件以前,小布希政府並未高度重視恐怖主義。但 911事件就像一桶 5加侖的汽油,倒入茂密松樹林中的篝火之上。恐怖分子就像柔道選手,無法擊敗政府,卻利用恐怖事件來影響政府施政,同時震撼更強大的對手,讓他們用自身的力量來自我傷害。
911事件發生時,學院中某些人員和大學中央行政部門要求我們關閉學校、讓學生回家,但我不同意。我們反而應該努力維繫社區意識,所以我們組建了一個論壇,試圖說明當下發生的事情。論壇擠滿了人,我們提醒大家不要懷有刻板印象和過度反應,以免損害公民自由。
在慶祝諾貝爾和平獎 100周年的研討會上,我對於學者和活躍的社會運動分子之間的差距感到震驚。我們有許多相同的價值觀,但看待真相的方法卻不同。我發現他們的許多想法相當鬆散。追求和平並不簡單,即使和平獎得主之間也不和平。
我越來越擔心美國反恐時會自我傷害。2002 年 10月 21日我在《金融時報》發表一篇專欄文章,標題是 ⟨關於伊拉克,貓頭鷹比鷹派更聰明⟩。這篇文章講述為何要耐心採取多邊的理由。
我們憑藉著優越的硬實力,毫不費力便擊垮了海珊的軍隊,但我們的軟實力卻深受影響,因此陷入泥淖,不禁讓人想起越戰。伊拉克正是破壞美國世紀的基礎。
弗格森的《巨人: 美國帝國如何崛起,未來能否避免衰落》,書中探討為何美國不擅長推行帝國主義。我想知道他為何認為我們應該要這樣做。
我作為院長和公共領導中心創始人的經歷,激起了我對何謂良好領導以及如何教授領導能力的好奇心。我還想探索如何將軟實力、硬實力和巧實力的概念應用於個人和國家。當我在 2008年出版《領導力》時,做的就是這件事。我得出的結論是,影響領導力的變數太多,無法支持一個強有力的領導理論,但就像愛和權力一樣,領導力的重要性也不容忽視。
我當時仍在試圖理解兩位布希總統截然不同的領導風格。領導力需要具備情緒智力 - 即管理自己情緒,並與他人建立聯繫的能力 - 以及情境智力 - 即根據不同的追隨者和不同的情境調整自己技能的能力。我得出的結論是,領導力是一門藝術,而不是科學。但像彈鋼琴等其他藝術一樣,它可以被教導和學習,而且會有不同程度的熟練度。
成功需要在同心圓的目標之間取得平衡。對我來說,核心是家庭和朋友,外圍是自然與創造力,最外圍是公共服務。
中國也對軟實力越來越感興趣。胡錦濤在 2007年宣稱中國應該加大投資軟實力。但我認為,他們堅持共產黨領導,要嚴格掌控一切,因此才會受到限制。我詢問了學生對民主的看法。他們回答說,民主是可取的,但對於當前中國來說,帶來的不穩定風險太大。與此同時,他們表示需要更多自由以進行創造性的思考,並且補充道: 「看看我們現在所說的內容,20年前這會讓我們鋃鐺入獄。」
我重新發現自己非常喜歡打造想法,卻永遠不知道它會在何處結出果實的工作。有一刻,我問自己: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是出於好奇心? 想要一個新挑戰? 渴望創造力? 會有人閱讀它嗎? 還是,就像寫小說一樣,我只是想做這件事?」
我越來越關注網絡衝突,因為這是涉及安全和世界事物的新層面。從國家情報總監發布的年度安全挑戰清單來看,網路在2007年時,根本榜上無名,但只過了幾年便躍居榜首。2011年出版《權力大未來》時,我在書中加入了一章關於網路權力的內容,與軍事權力、經濟權力和軟實力並列。後來我撰寫了關於核武器對網路安全的啟示、網路威攝以及治理網路活動的制度複合體的學術文章。
美國身處單極世界,已經不像冷戰時期那樣在外交政策上受到限制,幾乎沒有任何力量足以制衡我們。然而,我們卻在此時傲慢自大。對美國世紀而言,小布希不是個稱職的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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