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的總統職位搗毀了「正直的地板」: 川普四年美國喪失了甚麼? (五)

川普的總統職位搗毀了「正直的地板」: 川普四年美國喪失了甚麼? (五)

David Brooks

[前言] 2020美國總統大選已到最後幾天衝刺階段。這次選舉，可能是二十世紀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美國總統選舉最關鍵的一次，主要是川普四年來倒行逆施，如果連任，將對世界有極不利的影響。

美國紐約時報在此際推出「川普四年美國喪失了甚麼?」專輯，由十五位專欄作家執筆，代表美國主流自由主義者在選前的焦灼。

專欄作家大衛·布魯克斯（David Brooks）撰文：「川普的總統職位搗毀了『正直的地板』」(Trump’s Presidency Smashed the ‘Decency Floor’)。要點如下:

直到四年前，您還可以稱之為「地板下限」。這是成為社會成員公認的基本最低⾏為標準。即使⼈們做壞事，他們⾄少也要假裝⾃⼰是好⼈，他們是根據社會的基本價值觀來運作的。您可能喜歡或可能不喜歡奧巴⾺或布希政府中的官員，您可能認為他們犯了嚴重錯誤，但您必須承認他們通常都在努⼒達到這⼀基本要求。

因為它或多或少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我們很多⼈甚⾄都沒有真正意識到這⼀點。就像您沿著街道⾛在⼈⾏道上⼀樣。

我⽣動地記得上⼀次競選活動中的那⼀刻，當時川普（Donald Trump）搗毀了「正直的地板」。川普在接受滾⽯樂隊的採訪時已經取笑了他的競爭對⼿卡莉·菲奧莉娜的外表。然後，在第⼆次共和黨總統初選辯論中，他望著蘭德·保羅說：「我從沒攻擊過他的⻑相，並且相信我，那裡有很多話題。」

可悲的是，從2020年的有利⾓度來看，這種行徑似乎不再那麼離譜。但這在當時似乎令⼈髮指。沒有其他現代總統候選⼈這樣說話和⾏事。

然後，就在您以為國家會在道德上強烈反感中奮起的時候……什麼也沒發⽣。川普的⾏為越來越糟……沒有任何反應。他無視道德上的重⼒。許多美國⼈要么擁有真⼈秀電視道德標準，要么對政客的期望如此之低，以⾄於不在乎。

我很難適應新的現實。我想像地板會放低。即使他當選後，我也預測他會在⼀年後離開。他會製造⼀些醜聞或犯罪，然後就會消失。他製造了比我預期更多的醜聞……他⼀直如此走下去。這些年來，關於川普的⼀再重複的短語是：沒有底線。

地板堅持了政治⾏為的基本標準，因此不僅僅是狗咬狗。您可能未與其他⼈達成共識，可能未曾喜歡過他們，甚⾄發現他們無法容忍，但您授予他們作為公⺠⾏為者的基本合法性，因為他們⾄少認可了基本標準。

隨著地板的消失，合法性的假設也隨之改變。今天，許多川普反對者都在關注川普⽀持者所能忍受的道德退化，他們所⽀持或容忍的偏執，並得出這樣的結論：這些⼈已經⾯⽬全非。同時，許多川普⽀持者得出結論，認為川普反對者具有如此邪惡的反美思想，以致他們也缺乏合法性。⻑期以來，我們⼀直處於兩極分化狀態，但現在在美國，正⾯臨合法性危機，這是另⼀種創造物。這是對其他公⺠的抹殺，是⼀種假設，即選舉制度等機構從根本上來說都是欺詐，⽽且⼈為操縱。這就是川普現在正在利⽤的東⻄。

在這種疏遠中，美國⼈對彼此失去了信⼼。1997年，有64％的美國⼈對同胞在做出政治決定時的智慧深有信任。今天，只有三分之⼀的美國⼈對同胞做出有能⼒的政治決定的能⼒抱有很⼤的信任。

喬·拜登（Joe Biden）有正派的⼈格，如果他獲勝，他將盡全⼒恢復我們的⾏為標準。但是，許多處於左傾和右傾狀態的⼈現在認為政治是⼀場針對所有⼈的戰爭，可採取任何⼿段已達到⽬的。

沒有⼈毫髮無損。我想像中的歷史將對我們在反川普陣營中的那些⼈微笑，但我們可能會停頓片刻，以⾃⼰的眼光看待塵埃。我們⾃⼰的罪是唯⼀可以控制的罪。

在過去的四年中，我們每⼩時傾注⼀堆反川普的謾罵，在幾乎所有情況下，它們都位居榜⾸-最受歡迎，轉發最多，閱讀最多的國家。

即使有正當理由，永久性憤慨也不是健康的情緒狀態。我們已經沉迷於⾃⼰的本能，沉迷於那種道德上的優越感，沉迷於當我們重複我們所相信的⼀切時所獲得的肯定的洗禮。評擊川普已經成為⼀種商業模式。政治已經成為定義和表⽰您的⾝份的⼀種⽅式，這將政治提升到⽣活中過於重要的位置。川普生著僅為他⾃⼰，我們許多⼈也跟著團團轉。

這是我們永遠無法撼動的⼀件事，認識到我們基本的正直標準比我們想像的要脆弱。意識到任何⼀年，某些新的領導⼈來帶我們，也可能使我們回到⼀個沒有底線的世界。

⾃2003年以來，戴維·布魯克斯（David Brooks）⼀直是《紐約時報》（Times）的專欄作家。